第(2/3)页 忠顺王的感慨让永隆帝也大为触动,利益之下,谁会退让?这些皇室宗亲,论礼法都是自己臣子亲戚,但一谈到利益,便再也没有那份温情脉脉的情义了,要从他们嘴里分羹,那更是休想。 “既然如此,那老九你还提及说要从海通银庄借银子?”永隆帝沉默半晌方才道。 “皇兄,臣弟是没这个能耐的,但是冯铿也许可以。”忠顺王略作犹豫便道:“前番登莱贷款事宜,也是如此,但冯铿便找了几个头面人物一一说服,虽然中间也有些波折,最终还是得以通过,此番虽然也有难度,但是臣弟觉得以冯铿的口才,还是能够说服这帮唯利是图的家伙。” “冯铿真有如此本事?”永隆帝有些惊讶,开海之略固然是冯铿提出来,也足以证明其在宏观大略上的远见,但这和具体银钱的放贷又截然不同了,永隆帝很清楚那帮宗亲的胃口和德行,要说服他们可不简单。 “虽然臣弟也不知道冯铿如何说服这些人,但是臣弟对冯铿的本事是很佩服的,他总能找出一些道理来让人不由自主的跟随其想法道理而动,……”忠顺王笑了起来,显然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。 永隆帝微微颔首,似乎是揣摩着什么,又像是有些触动。 “皇兄还在为辽东事务烦扰?”忠顺王小心翼翼地道。 “这卢嵩也是多嘴,你也知道了?相较于陕西之事,辽东这边就不算什么了,起码没有那么急,只不过朕觉得自己都算是心急胃口大的人了,但这冯唐似乎比朕更甚。”永隆帝嘴角浮起一抹笑容,只是这抹笑容有些复杂,“老九,你可知道他要什么?” 忠顺王一阵紧张,“臣弟也想知道。” “哼,他提出将宽甸六堡划给舒尔哈齐的建州右卫,同时允许舒尔哈齐招募朝鲜流民来宽甸六堡一带垦荒。”永隆帝一字一句道。 宽甸六堡虽然被李成梁放弃,但是只是在实际行动中撤出了军队,但是理论上这里仍然是大周朝控制地区,只不过为了避免被努尔哈赤所突袭,加之补给困难才撤出,现在交给建州右卫管辖,好像也说得过去,唯一有些不符合常理的是,宽甸六堡紧邻建州左卫的羁縻地,而非建州右卫羁縻区域。 忠顺王自然也明白这里边的道理,皱着眉头道:“只怕努尔哈赤不会答应,另外朝鲜那边也会有反应吧?” “朕也担心 朕也担心这一点,虽然现在朝鲜和努尔哈赤眉来眼去,但是那也是因为努尔哈赤在关外势大,也是咱们辽东这边实力不足的缘故,但若是放任舒尔哈齐在宽甸六堡一带扎根并吸纳朝鲜流民,一来努尔哈赤不会答应,会激化冲突,战事不休,二来朝鲜方面会不会因此生恨,更与努尔哈赤打成一片?” 忠顺王也拿不准了,这等军国重事,他能大略知晓,但要拿主意,他却不敢妄言,“诸位阁老和兵部的意见呢?” “不太赞同,齐永泰和李三才是支持的,方从哲坚决反对,叶向高和李廷机则不太明确,没有反对,但是却提出了几点担心,主要还是担心一旦战事迁延,户部支应不起。”永隆帝一样也是迟疑不决,兹事体大,的确不敢轻易遽下决断,“而且一旦朝鲜与我们交恶,大周在辽东局面会更为险恶。” “难道冯唐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?”忠顺王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,“他应该有一个说法才对。” “他自然也有他的一番理由,也不能说不对,只是朕和内阁都担心他所言能否达到目的。”永隆帝叹了一口气,“冯唐在奏折中提出,朝鲜国王李晖迫于努尔哈赤威势,对建州女真日益阿谀,但又惧于大周压力,所以便有意采取左右逢源的骑墙之略,目前大周尚无力迫使朝鲜改变政策大势,那么便应当谋取实利,像扶持舒尔哈齐的建州右卫招募朝鲜流民与努尔哈赤抗衡便是一策,……” “皇兄,就这个?”忠顺王皱起眉头。 “当然还有,冯唐提出,从山东、北直、河南迁民至辽东辽西充实边地,迁民三十万,免赋税二十年,并在前三年提供粮食种子和耕牛等支持,……” 忠顺王倒吸一口凉气,难怪连皇兄和内阁都是如此踌躇犹豫,这个口子就开得太大了。 迁民实边不是什么新路子,但是迁往辽东,尤其是现在迁往辽东就不能不慎重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