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可关长生眼里却没有丝毫担忧之色,反而带着些笑意。 于是陆景也朝他们微笑,高声说道:「唤起一天明月,照我满怀冰雪,浩荡百川流! 陆景荣幸之至,谢过诸位。」 他语气中满是畅快,又带着诸多欣喜,仿佛是欣喜于能见到这般多的同道之人。 他笑声落下,便就此转身,朝前走去,不再回头。 此时此刻,就连大理寺少卿都跟随在他身后。 陆景当先,昂首而行。 若是没有锁住他双手的镣铐,这街上众人也许还会以为,身后的大理寺少卿以及两位寺虎是他的随从,而并非押送他的人。 然而……陆景手上镣铐也突然轻轻颤动。 远处有人骑一匹头生银角,通体赤红色,又长着一对赤红羽翼的奇马而来。 马蹄落于青石板上,竟然发出沉闷的雷鸣之声。 众人望去,见到一位躯体昂藏,眼中是有雷霆酝酿的男子骑马而来。 他来临京尹街,大理寺少卿心中无奈,只觉得这几里长的京尹街,这般难走。 不仅人山人海,又有许多就连他这位少卿也要恭敬行礼的贵人前来。 无奈之下,他也匆忙行礼。 远处又有山呼海喝传来,不知有多少人匆忙下拜。 因为这英武男子正是当朝太子! 那太子却仿佛不曾听闻这些呼唤声。 他来到陆景几人身前,勒住马缰,上下打量了一番,随口说道:「因护圣言而杀人,虽有冲动之责,这也算有功。 具体此要等大理寺审理之后才可定夺。 既然不曾定罪,若是旁人倒也罢了,陆景乃是书楼先生身份可敬,便是去了大理寺中庭,也可不跪……既然如此,何必以镣铐拿人?」 大理寺少卿抬头,望向太子。 远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拜倒,也有许多可不拜的先生俱都回避。 场中寂静,大多数人都不曾听到太子的话。 可紧接着,便有人看到…… 只见了太子伸出手指,不过一指,一道杀生气血流转而过。 陆景手上的镣铐,竟然碎成数段坠落而下,砸在青石板上,发出清脆的鸣响! 还不等陆景、大理寺少卿有何反应,太子禹涿仙便再度动马缰,骑马走过京尹街。 不曾与陆景说上一句话。 他背影宽广,可扛山岳,许多人眼里带着景仰,目送他离去。 远处一座酒楼里,李雨师目光闪烁,神色有些阴沉。 「这陆景真是出人意料,行事未免太过冲动。」 李雨师身后,那身穿黑袍的神火修士沉吟一番,道:「这陆景天资叹为观止,元神大亏却仍然能突破化真境界。 而且他那一道剑气,剑动起烈阳,势可斩长河,霸道无比,竟能以神念斩真宫。 今日太子亲自前来,解他手中枷锁,想来便是看中了他的天赋。」 李雨师听到这黑袍修士这般说,脸上终于多出几分笑意,道:「正因如此,我这两日才觉喜意渐浓,我听说太子一党也已在寻找修复元神的宝物,已然去了烛星山索要北阙海龙珠,烛星山遥远,一来一去必然要花上许多时日。 等到七皇子开府之日,拿出九神莲,此事就已算板上钉钉,再无变数,七皇子府中能有这样一位天骄,又有北阙龙王三太子,即便此时威严不如太子,只需再等些岁月……」 那神火修士枯瘦的脸上也露出认同之色,旋即又问道:「只是这样一来……黑石堂主……」 李雨师脸上笑意渐渐收敛,有些可惜道:「黑石堂主是我钉入槐帮的钉子,许白焰一事事发,却不知陆景是否知道是许白焰刺杀于他,若是已然知晓了,必然会追查此事。 而且善堂一事已经引起轩然大波,槐帮二帮主昨夜就已经离开京城,既然如此……就让黑石堂主也出玄都,这样一来,最为妥当。」 「只是……如此一来,黑石堂主就要引起槐帮注目,近日之内,莫要再联系他。」 枯瘦的神火修士,就此隐入阴影中,消失不见。 李雨师远远看着消失在京尹街尽头的陆景,眼中又流露出得色来。 「让黑石堂主离开,许白焰身死,这件事才不算留下把柄,等到陆景彻底成长起来……还要清除掉黑石堂主这一隐患,以免平白生出许多枝节来。」 —— 大理寺,掌刑狱案件审理。 换句话而言,大理寺是大伏最高审判机关,由审核各地刑狱重案,一锤定音之责。 大理寺对于陆景之案也极其重视,否则绝不会派遣大理寺少卿这等重臣前来接引陆景。 陆景被引入大理寺牢狱之后,便在牢中盘膝而坐,观想大明王焱天大圣,修行东岳炼神秘典。 这座牢狱应当是关押重要的犯人,除了四方墙壁俱都以极其坚硬的金属灌注而成之外,其他条件比起京尹府暗牢来说,不知要好上多少。 一应洗漱所用、床舍被褥一应俱全,甚至茅房都是单独的。 陆景对于这些所以并不在意,如今只他一人,倒也乐得自在。 时至如今,他已念头通达,想做的一切都已做了。 陆景也不曾料到姜白石、太子二人会亲自前来。 太枢阁首辅大人和太子前来见陆景,本就不寻常。 这两位身份重到极致的人物一言一行,也都有着深意! 只是这其中的深意对于陆景而言,却都是好事。 这种的人物,道明许白焰之恶,为陆景执剑斩不平,带了一顶金光四溢,如泰山一般沉重的帽子。 这件帽子戴在陆景头上,除了高高坐在帝座上的那一位圣君之外,便无人能够摘下。侠以武犯禁? 少年无视律法,当街杀人? 这些苛责,也都已不存在了。 如今他要等的,便是汹汹民意…… 时间虽然已经过去一夜,又有今天的京尹街之事。 可此事若要传遍太玄京,还需要一些……清风吹拂。 将这已然盛放的花卉香味,吹遍太玄京,还那些死去的孩童一个公道! 事实也正如这般…… 京尹街上,太枢阁姜白石首辅驾着牛车而来,与陆景的交谈,以迅雷之势,传遍了整座太玄京。 姜首辅回应许白焰之恶的事,就好像是春日中的柳絮。 柳絮因风起,漫天作雪飞! 这一桩事在极短暂的时间里,就已然家喻户晓。 包括姜白石、太子前去京尹街。 姜白石便如那少年长辈一般,教导他遇事莫要冲动。 而太子骑马而来,摘去陆景手上的枷锁……近处的人也曾依稀听到,太子直言为护圣君之言,并无罪责! 如此种种,令人惊叹,却也只是在诸多百姓心中,早早点了一把火。 真正将这一把火点得极为旺盛的是…… 当朝大儒李慎于府中写下文章,怒斥朝中许多衙门,太玄京尹府、大理寺,甚至宿玄军都入了他文章中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