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姐妹失和-《燕云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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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乌骨里迟疑着说:“我,我想去找喜隐。”

    燕燕问:“喜隐不是封府了吗?你怎么能去找他?”

    乌骨里顿足:“我不管,这个时候,他最需要我,我要去见他。你是我妹妹,你要帮我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燕燕哪里有办法可想:“要不然,跟大姐商量一下好不好?”

    乌骨里心虚,忙拉住燕燕急道:“不行不行,你明知道大姐不喜欢他的。你也不可以告诉大姐。”这边就逼着燕燕,要她发誓不可以告诉大姐,否则自己就与她绝交。燕燕被逼不过,只得答应了。可回到自己房中,越想越不对,竟一夜未眠。次日早晨,胡辇发现了她的黑眼圈,严厉逼问。她终于挨不过审问,支支吾吾地把乌骨里的事都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胡辇大怒:“胡闹,太胡闹了!喜隐居然……乌骨里她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?!”她一拍桌子,喝令侍女空宁,立刻去把乌骨里叫来。燕燕被胡辇的怒气吓了一跳,怯怯地劝道:“大姐,你别太生气。二姐也没做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胡辇想到草原上喜隐对自己的表演,想到那白玉耳环如今还戴在乌骨里耳上,又想到乌骨里对自己撒谎,甚至还陪着喜隐去见过了耶律屋质,这简直是明目张胆地要把自己一家绑到了李胡的船上,心中怒火更是不可抑止。她既恨喜隐的无耻和工于心计,也恨乌骨里的愚蠢和轻信,但此时只能努力控制情绪,叫燕燕离开。

    燕燕犹豫不决,走到门边,又返回来,苦着脸哀求:“大姐,你别怪二姐。”走到门边,又苦兮兮地扒着门边看着胡辇,她自觉当了叛徒,辜负了二姐,再看看大姐盛怒,更觉得不敢离开。

    就在这犹豫的当口,乌骨里到了。

    她一进门,看到盛怒的胡辇和心虚的燕燕,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,指着燕燕大骂:“好啊,燕燕,你居然说话不算话,你敢当叛徒。”

    燕燕哭丧着脸:“二姐,对不起啊,我也是没有办法,大姐太厉害了。”说着,她的声音也弱了下来,小心为自己辨护,“再说,我觉得,我们有事总不能真的瞒着大姐吧。”

    她不说还好,一说更让乌骨里误会:“什么,你是存心的,好啊,枉我这么信任你,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。”

    见燕燕被乌骨里骂哭了,胡辇大怒,喝道:“住口,乌骨里,你自己做错了事,居然还敢责骂燕燕。”

    乌骨里倔强地反驳:“我不过遇到了一个心爱的人,恰好他也爱我。这有什么错?”

    胡辇怒极反笑:“恰好他也爱你?他爱你?哈哈哈……你根本不知道喜隐是个什么样的人,你现在是在为这个家带来灾难!”

    乌骨里被她这几声冷笑,笑得整个人怒不可遏,声音也尖诮起来:“是啊。我是不如大姐你懂得多,脑子里装的都是家国天下。可我也知道,男婚女嫁是人的天性。我这个年纪找个男人谈情说爱,怎么就是错事了?怎么就给家里带来灾难了?”

    “喜隐接近你根本就是别有用心!你稀里糊涂被算计,反过来还要连累父亲和家里。”

    乌骨里听着胡辇口口声声污辱喜隐是“别有用心”,气得满脸通红,顾不得素日对大姐的敬畏,扑了上去叫道:“不许你污蔑他。”

    两姐妹吵作一团,燕燕夹在当中,可怜兮兮地只能求了这边求那边:“大姐、二姐,你们别吵,别为了一个外人吵。”

    乌骨里一把将燕燕推开,叫道:“你闭嘴。既然出卖我来告状,就少来装好人。”

    胡辇亦斥她:“小孩子不懂别插嘴。”

    燕燕叫了起来:“我才不是小孩子呢。”

    没想到胡辇和乌骨里却朝着她一齐斥道:“闭嘴。”

    燕燕连忙掩口闭嘴。

    胡辇又指着乌骨里:“你也闭嘴。”

    乌骨里叫了起来:“我凭什么闭嘴?”

    “哼,要不是燕燕告诉我,还不知道你要做出什么荒唐事呢。”

    乌骨里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:“啊,你说我荒唐?”

    燕燕伸出头来,怯怯地点头:“我觉得大姐说得对。”

    乌骨里指着燕燕:“闭嘴,你们俩居然结成一伙,我还没找你算账呢。”

    胡辇却道:“燕燕没有错,你凭什么叫她闭嘴,你们都给我闭嘴。”

    见她大发雷霆,两个妹妹一起掩嘴看着胡辇。胡辇下令:“来人,把二姑娘带回房间去,没有我的允许,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,更不许她去李胡府。重九、瑰引,你们寸步不离地看着她。”

    重九和瑰引上前扶住乌骨里往外拉,劝道:“二姑娘,跟我们回房去吧。”

    乌骨里被两人拿住,愤怒地挣扎:“大姐,你凭什么不许我出门。”

    胡辇冷笑:“我这是为了不让你给家里制造更多麻烦。如今正是多事之秋,我们家避嫌还来不及,怎么能让你和李胡家再扯上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喜隐是无辜的。他现在需要我的支持,你不能把我关在家里。”

    胡辇不为所动,喝道:“重九、瑰引,还不把你们姑娘带回房间去?”不顾乌骨里又哭又闹,胡辇让重九和瑰引把她拖走了。

    燕燕见状十分不忍,怯怯地劝胡辇:“大姐,二姐她……”

    胡辇却截断了燕燕的话,此时的她已经头痛万分,也没心思理会燕燕,只喝道:“你们都不许出门,给我少闯一些祸。”说着甩门而去,只余燕燕一人愕然呆立,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一场灾难,胡辇把乌骨里关了起来,乌骨里则以绝食相要挟,并且在燕燕试图劝说她的时候,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,说对胡辇的不讲理和燕燕的叛徒行为绝不原谅。

    燕燕求了这个求那个,可是谁也不理她。她试图在两人之间转圜,但是两人谁也不肯退让。她在理智上偏向着大姐,但在感情上又偏向着二姐,两人斗气,她就成了风箱里的老鼠——两头受气。

    过了几天左右不是人、劝得几乎崩溃、哭到没人理会的日子以后,她终于想起来,她还有一个人可以求助,她还有万能的德让哥哥,可以帮她解决所有事情。一想到这个,她就待不住了,也不理会胡辇的禁足令,趁胡辇一出门,就溜出去找韩德让了。

    偏韩德让不在家,韩夫人热情地接待了她。韩夫人问了半天,燕燕却不肯告诉她出了什么事,只一味要“德让哥哥回来”。可是这会儿韩德让还在宫中,只能让她先等等了。

    燕燕在韩家小花厅足足等了半个时辰,才等到从耶律贤宫中接到消息匆匆回来的韩德让。韩德让一进小花厅,就看到燕燕哭着扑了上来,叫道:“徳让哥哥,你终于来了。”

    韩德让看她的样子,便照往日的习惯问她:“怎么了,燕燕,你又做了什么淘气的事情,要我帮助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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