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于是,欧阳雪就拎着陆清峰上了马车,直奔通县县城而去。 陆清峰倚着窗户看身后,目光有一点茫然。 探头向后看,他大哥一路送到了大门外,还跟着小跑了几步,挥着手同他告别,脸上还挺高兴。 他母亲也站在门口张望。 他们或许只以为自己是去县城做客,或要做什么正经事,全然想不到,这一别,或许就是永别。 “冲动了啊,冲动了!” 陆清峰趴在车窗上磨牙,回头看了看欧阳雪。 但见欧阳雪来得这般快,也大约明白,他今日欺负玄卫的事,恐怕已传得该知道,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。 别看陆清峰欺负人家欺负得振振有词,收拾对方仿佛十分轻松,但其实,这并不是一件小事。 玄卫是当今陛下的亲信,蒋侯爷在微末之时便跟随陛下,无数次救陛下于危难之际,可谓权倾朝野。 连国师都因为为贤王说了两句好话,被挤兑得在帝都待不下去,他算什么?敢和蒋侯爷作对! 总之是不能再在家里待下去,以免连累家人。 “最近老是下雨,我不喜欢。” 陆清峰吐出口气,轻声道,“你说,贤王真那般罪大恶极?” 欧阳雪道:“我不认识贤王。” “也是,你一天到晚宅藏剑山庄,拉你出来跟我们玩,从来都不乐意。” 陆清峰好好地从窗口退回,免得忽然而至的雨水打湿他的头发,整个人往垫子上一歪,叹道,“你看看,到了这个地步,还有人愿意祭祀贤王,至少说明他这人不是没有可取之处,是吧?” “这些年他在朝在野,都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,三年前通县大水灾,他亲自过来赈灾,二十六个日夜守在堤坝上,甚至说出誓与河堤共存亡的话。” “多少灾民得了他的恩济?” “……贤王虽未封太子,但他这十几年来,都被陛下赋予重任,不是太子,胜似太子,何时出过一点差错?” 陆清峰叹气,“是,最后闹得不可开交,君臣相疑,父子相疑,势同水火。” “但是贤王会谋反,其中至少有八成是陛下逼的,贤王他是退不了了。” 最危险的那几年,陆清峰在京城,把这两父子之间的争斗都看在眼里。 哪里还是什么父子,简直如寇仇! 贤王退一步,他自己最好的结果都是一辈子被幽禁的下场,他的妻儿也要被连累,追随他的人也要被清理,他能怎样? “他谋逆,他错了。” 陆清峰摇头,“可是陛下有必要由着人把一盆又一盆的污水往他头上泼吗?” “那些审问贤王的人是何等的胆子?他下了狱,也是皇子,是陛下的儿子,他们胆敢,胆敢给他灌粪水!” “他们说他早有不臣之心,私截贡银,这也还罢了,可把什么欺辱母妃,荤素不忌,将伴读视为***一类的帽子也往他头上扣,何苦来哉?” “他已经死了!” “我萧朝的贤王如此,皇帝的儿子如此,朝廷很有脸面,是也不是?” “这皇室之中,还有人能比他更洁身自好的?他只娶王妃一人,从不看别的女子半眼,世子身体不好,他也硬顶着不肯纳侧,贤王与王妃夫妻和睦到我都羡慕。可如今这居然成了他好男|色的证据!” “贤王人都没了,还被这般污蔑,陛下于心何忍?” 陆清峰当年见王爷和王妃的恩爱,都动了成亲的心思。 若不是年纪小,又忙,他都要缠着国师替他说一门亲了。 这次回家,家里门槛差点被说亲的人踩坏掉,陆清峰 “我义父不过是看不惯他们那帮人的嘴脸,说了几句公道话,陛下竟那般恼怒……真是老糊涂!” 赶车的欧阳林:“……” 以后再也不抢给少主赶车的活,继续做下去,起码少活二十年。 陆清峰一句话出口,心中也是狂怒,有些苍白的面色都染了红:“贤王与贤王妃已死,却还要揪着他们家不放,连萧逊也不肯放过。难道真要抓住他亲孙子剥皮抽筋才能解他的恨……咳!” 一口殷红的血喷在车壁上,陆清峰的声音戛然而止,若无其事地拿袖子把血污擦去,略有些心虚,笑道:“无妨……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