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张十一眉头皱紧,心中只觉思源哥是太敏感,他可不觉得自己看到的是幻术,也不觉得陆公子是骗子。 再说—— “那佛珠的确是法宝,竹林寺的至善大和尚也看过的,藏剑山庄的人更是直接拿这镇魂铃将其换了去,若不是宝贝,难道还能同时瞒得过至善大师和藏剑山庄?” “你当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,能有多了不起?” 道士冷笑,“十一你还小,不知人间险恶,越是大门派的公子哥,越容易上当受骗,我这些年可没少遇见名门正派的弟子,让人跟糊弄傻子似的那般糊弄。” “据你所言,那姓陆的就是本地农户出身,他能有多少能耐?若真厉害,也不会窝在村里度日,更不会贪你那两百两银子。” “那位欧阳少主肯定是年轻见识短浅,让人蒙蔽,才做出这等事。” 两个道士言之凿凿,张十一一时也不好说什么,到是庆幸,亏了大家关起门自己在屋里议论,否则这些话让陆公子听到,他总觉得不好。 夜色渐浓。 张员外已经困倦不堪,他这些时日以来,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,偶尔似乎睡着也极不踏实,似乎有恐怖可怕的东西,一直出现在他的梦中。 张老太太心疼儿子,看着时候不早,蹙眉道:“都歇了,思源你们两个,今儿同你伯父睡在一屋,照看着点。” “是。” 安顿儿子睡下,又让下人准备两张软榻,就搁儿子床边,安排两个道士睡下。 她老人家自己却进了小佛堂,跪在菩萨面前念经诵文,不求别的,只求家宅平安。 不远处的客房,陆清峰蒙着被子,在睡梦里睁开眼扫了一眼:“啧,麻烦。” 他隔壁房间,欧阳雪和两个师兄,还有欧阳林正在上晚课,此时也齐齐抬头看向窗外。 欧阳雪略蹙眉。 欧阳林摸了摸胳膊上窜出来的一层鸡皮疙瘩:“怎么我觉得这佛光有点不对劲。” 他们对门,至善大和尚停下念经,也是长叹:“老太太到很是虔诚。” 守在张员外窗边的两个道士,却睡得更沉了些,唇角含笑,呼吸绵长。 张员外也睡得不错,只是他忽然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梦。 稼穑轩的书房,位于后花园的泉水旁边,打开后窗,外面假山池沼,小泉流水,最显眼的是一面花墙,花皆名贵,尤其是竟有一树粉梅,乱了节气,在盛夏时节开,朵朵粉白,并不花团锦簇,却自带清幽的美。 张员外极喜欢自己的书房,每日都要坐在书桌前,吟诗作画读书。 他年轻时便是文雅之人,如今这把年纪,依旧自以为是风流名士,当着儿孙的面也还罢了,总还要顾及体面,一把年纪,不比年轻时候,着实不好曝露本性,但每每在书房,却免不了摆文人雅士的做派。 张员外知道自己在梦中。 他和往常一样,坐在桌前,拿一本书捧卷细读,偶尔诗兴大发,倚靠窗前吟诗一首。 “疏枝横玉瘦,小萼点珠光……” 一阵风吹过。 忽有一粉面少女,一袭青衣,款款而至,伸出素手为张员外斟茶磨墨。 张员外脑子一乱,目光落在少女粉嫩的双足上,心中不自禁就升起几分怜惜。 他本就是怜香惜玉之人,从年轻时起便钟爱美人,只看这些年陆陆续续纳的那些妾,也知道他在美色上是个把持不住的。 要不是他妻子是他表姐,比他年长六岁,从来对他也没甚男女之情,两人成亲,是家里长辈的意思,再加上他表姐生性豁达,虽看不上他这副怜香惜玉过了头的性子,到也不强求,生了孩子便守着儿子度日,并不多管他,恐怕张员外的生活远没有现在这般舒坦。 美人入梦,春宵苦短。 张员外沉迷美色,不可自拔,这边陆清峰半夜醒来,竟再睡不着,翻到隔壁去,敲敲窗户:“欧阳少主,带酒了没?” 欧阳雪默默起身,出门转了一圈,很快就拎回来两壶酒,还端了一叠热气腾腾的小炒肉。 陆清峰竖起拇指:“一年多不见,少主还是这般有眼力。” 他连忙翻出茶杯,用茶杯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酒,灌了一口:“通县能找到如此醇厚的梨花白,不容易啊!” 欧阳雪喝酒不像陆清峰那般馋,浅酌慢饮,细细品尝。 很多年后的藏剑山庄庄主并不饮酒,他一向觉得,饮酒会让人的剑法变慢,但这时候的欧阳少主,到还是愿意陪朋友喝上一两杯。 陆清峰喝了两杯酒,脸颊染上一抹晕红,似醉非醉,却是心生感叹:“这人果然还要看命,张员外花心好色,却碰上张夫人这般‘贤良’妻子,于是家宅和睦,一辈子无病无灾到晚年,这等福气,可不是每一个花心鬼都能有的。” 欧阳雪居然也露出一点笑意:“你说过,一个人的福气有数,虚耗太多,报应便至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