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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过了多久,佐藤刷的一下站起身来,一言不发的朝前走去。
“你这是要去哪?”陆仁见状出声叫住了她。
“去和他当面对质!”佐藤头也不回道。
“别急,回来!”
天热,人心也就浮躁。
按照以往,陆仁会心平气和,采取更温和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。
但现在的话,他只想用最简单的方式。
那就是抬高嗓门,以命令的口吻把佐藤叫回来。
事实证明,效果还算不错。
佐藤停下脚步,转身站定在原处,看向陆仁,“你还有什么事?”
“你现在去,就没法为你父亲报仇了。要去也是等到晚上,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再去。”
“就算那会去,又能如何?案件追诉期是十五年,我父亲过世十八年了,早就过了追诉期。”
“不啊。晚上去,人少。方便动手做掉他。”陆仁笑着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“.你认真的?”
“看你咯。要我的话,肯定会这样做。杀亲之仇,不共戴天。”
即便是在佐藤的死亡注视下,陆仁笑容仍然不变。
“在一位警察面前,说这种话,我可以视为你在挑衅?”
“随你怎么想。反正我会这样做。反正.”陆仁慢慢收敛了笑容,“如果我真要犯罪,就你们这水平,能奈我何。”
“你!”
佐藤攥着拳,朝前走了两步,后又停了下来,“我果然还是讨厌你。”
“可算把真心话说出来了。早这样多好。”陆仁从椅子上起身,摘了片新鲜的树叶,沿着叶子脉络,慢慢撕扯着。
“你先前说高木不会撒谎,你又何尝不是。明明对我反感,还要装作无事发生,惺惺作态。你不别扭,我还觉得别扭。”
“.”
“方便问一下,你为什么讨厌我。我应该,也没惹过你。”陆仁把撕碎的叶片撒到身后的花坛中。
不可否认,他对这个问题,确实感到好奇。
平时也只是隐约感觉,无法确定。今天待在一起时间比较久,陆仁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。
“两件事。一,你以前没少写稿子黑我们。二,自从你接替工藤位置,警方就越发松懈。”
“.”陆仁皱了皱眉,“你是不是有病?第一点,如实禀报就是黑?再说我开始着手破案后,就再也没写过警方黑稿。第二,你们自己废物,怪我破案太快?”
“我知道。这些并不怪你。所以我一直藏着没说。硬要说的话,还是你刚才表现出来的态度,很让我反感。”
说到这,佐藤气也顺了,眉头舒展,很平和道:
“不论如何,正义都是不能被亵渎的。我父亲当年临死都没说出凶手究竟是谁,那就是因为他坚信凶手一定会去自首。他坚信正义,而我也是。”
咦,真是煽情。
陆仁根本不吃这套,“是,我知道了。正义的美和子警官。”
“对,还有这一点。我和你根本就不熟。以后不要再这样叫我。”
“行吧。”陆仁再次摘了片叶子,这次没有撕,而是将其高举过头,借助阳光,观察树叶的脉络。“那么佐藤警官,直抒胸臆,不再藏着掖着的感觉如何?”
佐藤愣了片刻,反应过来,“挺好.多谢。虽然你的观点我不认可,但你这人还不错。”
“或许吧。”陆仁低头把这片叶子揣兜里,正色道,“好了,既然你气也消了。那现在开始说正事吧。”
“正事,魔术表演?”
“那个一会再说。”陆仁摆了摆手,坐在长椅上,“是为你父亲报仇的事。既然你现在也冷静下来了,应该能想到点什么。”
佐藤想了片刻,终于反应过来,“意呆利,他在那待了三年。按照刑法第255条例,嫌疑人出国后,如果不能向其送达有效的起诉书副本或对其宣告略式命令,则其在国外的时间不被计算在法律追诉期内。”
“嗯。”
“诉讼期其实是今天才过!”
“别急,其实是明天。他回国的飞机延误了。不过这一点,他估计也没料想到。”陆仁补道。
直到这一刻,佐藤完全明白陆仁先前的意思。
“所以你才让我临近十二点去问他。他很可能在十二点一过,觉得追诉期已过,自己已经安全。就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我。但其实”
“对的。看来警方还是有聪明人的。”
“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?”佐藤问道。
“我是名记者,消息灵通不很正常。”陆仁随口扯了个慌。
“也是,不过你早这么说不就结了。”佐藤坐在陆仁旁边,“非说什么做掉鹿野。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。”
“我没在开玩笑。”陆仁摇摇头,“如果是我的话,只会那样做。我信奉血债血偿。而你们这很少判处犯人死刑。而且犯人年纪也大了,关上两年,说不定就出来了。”
他看向佐藤,“这样真的好么,你的父亲,可是因为他才丧命。也让你十岁就没了父亲。这十八年的血仇,你就愿意这么算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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