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钦差船·客厅·冬 钦差官船待遇一等,红松镶板铺地,窗雕镂得玲珑剔透,天色有点暗,在幽幽闪动的烛光里,显的格外安谧恬静。 苏子籍正在与钦差罗裴交谈。 半月来,苏子籍是这里常客,经常来向罗裴讨教,罗裴虽心中烦闷,但每每与苏子籍交流一番,也能暂时忘却烦恼,倒也尽心。 此时,罗裴凝视着面前少年,不到十八岁,出京时尚有点稚气,此刻都已消失不见了,眉眼间从容淡定,带着一种贵人特有气质,让罗裴不止一次心中感慨,这大概就是血脉的力量。 “要是臣子,就算是一二品,也难有这气度。” “学识上更是不可思议。” 不说别的,只看苏子籍的学习,就不是常人能比,只半个月,罗裴就已有一种自己掏空的感觉。 今天他们谈到的内容,是关于四书五经中的《春秋》。 罗裴读书时,就曾对《春秋》格外偏爱些,但到官场上,忙于政务,许久不曾再谈及与春秋了。 回首二十年,他此时谈到,才恍然,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,忽略当年读《春秋》时的警醒,抬眼望望窗外,轻轻叹息一声,罗裴只是问着:“这段,你可明白了么?” 苏子籍颌首沉思。 “左史记言,右史记事,事为《春秋》。” “但《春秋》该如何理解,的确是因人而异,我先前在太学,曾在几位大儒的课上学过《春秋》,但每一个大儒讲的都有着不同,又听罗裴讲《春秋》,不得不说,不同的际遇与心境,对待同一件史事,观点也会发生变化。” “我悟到了,就算是已经盖棺定论的一件事,记录者心境,以及不同身份地位,去看这事时的观点,都必然有不同。” “上位者不可人云亦云,要有着自己的判断,但同时也该吸取别人的意见。” “史事虽可为鉴,也要从自身的处境以及心境去出发。” “就像对待祁弘新,一年前的我,与几个月前的我,心境就截然不同,但这二者,又焉能说,哪一种就是绝对正确,哪一种就是绝对错误?” “不过是心境不同,当时所处环境不同罢了。” 第(1/3)页